我的母亲大学作文

发布日期:2025-12-02         作者:作文小课堂

母亲总说我从小到大的人生轨迹里,始终飘荡着大学校园特有的桂花香。那香气不是具体的记忆载体,却像一束光,照亮了她四十年前在师范院校青砖红瓦间走过的路,也温暖了我如今在图书馆抄录古籍的深夜。

记得初中某个秋日,母亲把泛黄的毕业证书轻轻摊开在我面前。1983年的烫金字在台灯下泛着微光,证书边角还留着当年用蓝墨水写的借阅记录。她指着扉页上"汉语言文学系"几个字说:"当年我们专业要同时学文言文和现代汉语,每天抄写《楚辞》到凌晨。"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,我却看见母亲年轻时的剪影——马尾辫扎得笔直,在图书馆古籍库的昏黄灯光里,用镇纸压住宣纸,一笔一画临摹《颜勤礼碑》。

这种对传统文化的执念,在母亲成为中学语文教师后愈发明显。她总在备课笔记里夹着干枯的桂花,说这是当年在宿舍窗台养了三年的"活教材"。2005年非典肆虐时,她主动请缨去封闭管理的中学支教。临行前夜,她把珍藏的《文心雕龙》塞进我书包:"记住,文字是有体温的。"后来我才知道,她带着学生用毛笔誊抄《论语》时,自己染上了风寒,却坚持把最后半页批注工整写在病床上。

去年整理旧物,在母亲抽屉深处发现本蓝皮日记。1992年9月17日的页角卷起,记录着她在师范生教学技能大赛中的紧张:"粉笔灰落在旗袍肩头,评委说我的《滕王阁序》朗诵像在念菜谱。"泛黄纸页上还有她用红笔画的笑脸,旁边写着:"但学生说,那天第一次听懂了'落霞与孤鹜齐飞'的意境。"这种在挫折中寻找光亮的姿态,让我在考研失败时,依然能笑着把错题本翻到最后一页。

母亲常带我去她母校的银杏大道散步。深秋时节,金黄的落叶铺满石阶,她指着当年刻在梧桐树上的"学高为师"说:"真正的教育不是灌输,而是点燃火焰。"这句话如今刻在我书房的案头,每当在古籍校勘中遇到瓶颈,就会想起她演示《说文解字》时,如何用竹尺在宣纸上画出甲骨文的象形结构。

去年教师节,母亲收到母校寄来的纪念册。泛黄的照片里,二十岁的她站在教学楼前,背后是正在施工的新图书馆。照片背面有她工整的钢笔字:"愿此生永远做追光的人。"此刻我忽然明白,那些深夜陪她整理地方文献的时光,那些被她手把手教批注的清晨,那些在她书房见证的古籍修复过程,都是她将大学精神化作血脉的证明。

暮色渐浓时,母亲又去翻她的备课笔记。台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,恍惚间与照片里的少女重叠。我忽然想起她常说的:"教育是场接力赛,我们这代人要跑完从粉笔到键盘的交接棒。"此刻窗外的桂花香更浓了,我知道这香气里,既有她当年在图书馆窗台培育的芬芳,也包含了我即将在数字时代续写的篇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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